卷三五 崇祯三年四月（二）
直隶巡按涂文晋觧赃罚二千五百两佐饷。命核收。郧阳抚治梁应泽报惠王捐赉入援将士。帝以其谊切同休嘉奖之。总理河道李若星觧搜括银助饷。命到日核收。陕西巡按吴焕按秦事竣，觧节省银充饷。命核收。乙卯，帝率群臣自是日起齐居虔祷，实图修省，务期霔雨立应。遣官祭告南北郊、社稷、山川风云雷雨等坛，并护国神应龙王。顺天府仍率属恪祈。升王猷为礼科右给事中。准南京工部尚书杜士全回籍调理。候选运判徐霖征引杨启元例倍数输银。命核收序选。
祭酒顾锡畴请以新进士改教升国慱者，一考以后与中行、评博一体考选。其从推知改入者，果系不及察处，自应不准考选，其以他端摧抑，正见风裁，奈何弃之？乞特选一二人以破常格。帝以博士湏精核才品方可考选优升，自后不得滥补庸流，致轻儒席。命所司知之。丙辰，命张春仍以山东右参政兼按察司佥事，备兵永平；以验封司主事钱元悫为考功司主事。
封户部主事王紫云捐资助饷。帝以好义可嘉，命照数核收，优旌示劝。守西便门前府都督同知赵之麟上言：敌兵退处遵永又逾三月，兹援兵鳞集者数万，大将偏禆咸称济济，优游静坐，漫无成算，既不能歼之无遗，又不能驱之使远，日复一日，转盻秋高，万一逾蓟而西，蓟密等处不过各守一城，□□再临近郊，据我要害，则京师坐困，为害非小。京军十余万众，列营守城尽有余力，援兵环绕城外，徒然坐食，不若令其赴东防守，枢部速核遵永至京孰为通衢，孰为捷径，谅兵之强弱为地之冲缓，统以大帅，分定城堡，设险为守。要害既固，庶可遏其西向。关兵及延宁等兵素称骁勇，当令会逼遵永，星罗棋布，不时出兵游援，仍与守要各兵臂指联络，退足以守，进方可战。我先立于不败，渐次近促敌营，则彼出无所掠，入无所食，必至坐困思东矣。至于良涿乃南北孔道，津湾为漕运咽喉，亟宜顿宿重兵以通京外之呼吸，以卫粮运之转输。京西地多旷野，前敌兵连营十数里，今宜挑浚坑堑，使敌骑不得驰骋，不妨民耕，可弭盗贼，言似迂缓，实御敌急务也。帝以疏内各款屡见条陈，命所司再行酌覆。
丁巳，兵部右侍郎郭尚宾捐资助饷。优旨核收。枢辅孙承宗屡辞储庆覃恩。帝以其出于诚恳许之。吏科都给事中刘汉儒上言：国家以漕粮为命，敌更番入，处永滦规图天津，以绝我粮道。
窃计过开平、宝坻便是天津，则守开平即以保天津也。年前敌舍蓟通而直薄城下，安见今日不舍开平而直抵津门乎？况粮道所系，不仅天津，由蓟而南，张家湾、河西务诸处，择一所据之，千艘万舰皆为敌资，国命中绝矣。为今之计，开平、蓟、通不徒以守城为要，当以扼其南下为功。至河西务一带，地近天津，津抚更宜择要设防，又不徒保津城而遂止也。然则敌兵之势，非南下即西驰，咫尺都门，前辙未远，城下之师谁为长子？况畿南已掠之处难堪再来，而未掠之处宁容肆毒？今所恃者，止涿州有抚臣觧经传，而兵力孤单，鞭不及腹，即有调来之兵，半皆疲乏，借以壮声灵则可，用以摧锋刃则难。于此时而安排不定，绸缪未周，欲恃一重墉之固，为中外大防亦危甚矣。故必海子迤南、霸州迤北添设京城援兵以防南掠，则根本之地乃可恃以无恐。臣查霸州所属崔黄口、旧州二处各有守备一员，设立兵马原为防盗，不如将二处合并，择才望武臣统之，加以参游名色，照原设兵数量为增添，驻东西交衢之处，赐霸州新任道臣方一藻专敕，俾之统辖，庶与涿州犄角可以应援、可以堵截，居平仍可以捕盗，则都城根本之地，神气壮而人心固矣。帝以联兵集防、遏敌南掠及守津护运俱有屡旨，其霸州捕盗兵将原额若何？奏内整练事宜所司即确议以闻。
顺天巡抚许如兰以蓟州乡绅李致和父子谋为内应，疏参知州戴文箕聋瞶六罪。帝命文箕议处，致和等加罪。原任河南巡抚范景文疏报拨标下义勇一千名给永平道张春讫。戊午，原任山东巡抚王从义捐资助饷。优旨核收。
山东道御史刘光沛疏荐江西布衣令国威精于火攻，兼有商人史经纶捐资一百五十两制造火车火炮等物，请下工部会同总理提协科道择日验试。帝报可。兵部右侍郎郭尚宾上言：近日塘报有曰东兵若干添入滦州；有曰东兵临开平；有曰东兵攻豊润，一枝似往蓟州，又往玉田；又有曰东兵破榛子镇，有十余枝，分往各处，有住南海子者。前此曰遵化兵多，永平兵少，今曰永平兵五六万，是东兵倏彼倏此，以疲我之应援，一疏虞则愈肆其毒；又可多可少以愚我之耳目，一眩瞀则易错。所应诸将各设侦采，可不确致真传而使手脚乱忙，何以制胜乎？臣谓敌驻迁滦是犹疥癣之在体，其居遵永则如两痈之附身前，此诸将岂无肯效忠出力者？乃上不能复遵化、永平为消痈以保大命，次不能复迁滦一城为国除疥癣，以清四肢，止知觅小捷餙听闻，或阚彼所至，纔策驽以应，虽谓之无着可也。其甚者如近日觊大安口，零功轻入，衄损八百余人，反掩败为功，虽谓之欺君负国，甚于无着可也。
为今之计，以战较守，守犹可稍养其力，似宜急分战守两着。易守之城责州县，难守之城责大将，我在城内，我可固守以待之；敌在城内，我可力攻以取之。城内敌多，自宜悉锐以决战；城内敌少，亦宜加慎以图功。此在总督一意鼓发将士，厚集其力，急向咽喉，一小城竭力恢复以为破竹嚆矢，随并力犄角，共向遵永。敌虽健战，未有不气慑而思返者。兵不少缓，机不虗发，庶有济乎。其茅元仪收拾东江，系枢辅所用，乃舆论谓元仪才力不足任此，恐伤枢辅任人之意，当敕之另举一人，幸无悞东江之事也。帝谓图敌宜审缓急，不得止觅小捷，其说良是。元仪新经枢辅题用，还另酌行。
己未，渖王捐禄犒师。优旨命银到核收。补顾光祖为工科给事中，以稽勋司主事李廷龙为验封司主事。直隶巡按董羽宸疏奏：去年十一月初六日，副将朱来同等挈家出城，朱镇孤立无恃，遂榜各逃将姓名于通衢，将俸银五百余两并衣服家具分给见在军丁，冠带西向，叩阙于后宅墙上，大书二行，一书朱国彦尽忠，一书张氏死节，夫妻并缢而死。又抚院中军彭文炳母子兄弟俱守节死难，并应优恤以旌忠烈。章下所司。
守西便门豊城侯应袭李开先上言：臣自奉命坐门，登城望入援兵将侨居民房间，有葢箔自居，又散落不相连属。夫兵民错杂而处与席槁，易于焚烧，皆法之所忌，兵将分张，神情离索，玩习已成，骄气日盛。望其敌来能堵，敌去能追，此必不得之数也。尤可虑者，设或霖雨浃旬，势必争投民舍，于是见妇女或奸，见辎重或盗，恐罹于法则以鼓噪结局，而已此又必至之势也。凡若此者，皆营法不严所致；而营之不严，正以兵不素练；兵之不练，正以将不知兵。于是遇贼则败，不遇贼则溃。皇上费几许征调，望入援之兵如望岁，而环城之众徒养成一溃败鼓噪之情形，真可痛矣。臣请与诸将约，自今将不得一日离兵，兵不得一日离营，何以布鹿角、何以施拒马、何以掘濠堑、何以迭用火炮、何以闻出樵苏。节制之师，居恒如遇敌，营法既精，乃有家当。于是惰者练之使勤，怯者练之使勇。练之使进，则捷如风雨；练之使止，则定如堵墙。必如此然后可以御敌也。章下兵部饬行。
锦衣卫南镇抚司管事都指挥使戚昌国请父继光祠额，并乞春秋赐祭。帝命赐额曰："表功"，予祭，如其请。贵州苗汪狂、抱角紏、连三江、黄柏山等处，苗夷攻劫凯里，拒杀官兵，掠村焚堡，自平清至思铜、省溪一带警报日闻。总督朱燮元以安位投诚，檄总兵官胡从仪并都司陈谦前往协剿，不三月平之，驰疏上奏。帝报闻。陕西官兵追边贼苗羙于白家岭，斩获甚众，群贼皆骇散清涧。诸生李攀桂遂于贺家湾袭美，杀之。
庚申，河南巡抚郝土膏上言：旧抚范景文统兵一千，见在昌平防守，臣应速行交代。但景文抚河则臣宜代抚，景文防昌则臣宜代防，乃昌与河两地甚远，则抚与防不可相兼。以臣计之，前日畿辅孔棘而中州宴然，则防昌无误于抚河今日中州大盗纵横，业见于按臣吴甡之疏，倘臣不至镇，稽误防剿，成燎原之势，是为敌添一声援，则抚河乃深于防昌。即以防昌论，而兵仅一千，为数不多，亦何足为战守轻重？臣如赴镇，得与所属官员商确兵食，多选精锐，广备军需，率之而前，以资防守之用，庶几有济耳。帝命土膏赴昌交代，河南急盗，昌镇急兵，还湏酌定委任。兵部其确议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