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二 崇祯四年九月
四年辛未九月壬申，朔。
升周之纲为南京光禄寺卿。升户部郎中薛邦瑞为浙江右参议。调考功司主事王芋为文选司主事。
以王道元为广东右布政，高肇兵备道；李守俊为湖广右布政，分守下荆南道。癸酉，枢辅孙承宗疏报更定关内营制，并易置将领王秉忠等，请赐裁夺。章下所司查酌。甲戌，调验封司主事牟道行为考功司主事。总理河道朱光祚以预征新饷累民，请为富民倡义先输之法以缓贫民之不足者。因举江陵己行旧事，上言：江陵一百二十五里，计三分辽饷，约五千余两，截长补短，以百里筭，一里当征五十两，一甲当征五两。是时，邑令周瑞豹入勤戒行，部文方到，急措甚难，臣以身为倡，计该四年分条折优免助饷银二十五两尽数先完，作为五甲。但有粮多如臣者，劝之相和，不必全完，只一人预纳五两，凖一甲之数，甲有十人，十甲完矣，有百人而十里完矣。推而广之，数十百金，多多益善，约数百人，四五日内遂可终通县预征之事。邑令仿而行之，饷集而花户无扰，非代人完纳也，不过于应完之粮早交数月，有四便焉：一免官府催科、二杜衙差勾摄、三省新里排债息、四便穷乡单户，鸡犬得宁。假令此法通行，满眼皆为好义之民，即宇内不见有预征之苦，所谓宽一分缓一日，民亦受一分一日之赐者，此也。帝善其得通融之法，令户部通行申饬，章下，臣民莫应。
直隶巡按胡良机疏奏：大同每岁苦饥，今岁豊荒相半，宣府秋稼如云，可称有年。然收多则谷贱，则伤农，而折色之征实倾农家盖藏。今宜将折色银尽依时估收谷入仓，再许每石短少四升以偿脚价，冀北巡道力持此议，似可允行。若有愿纳草束及山僻处所止有杂粮者俱应从宽筭纳，待来仍如收价给军，是诚军民两利，国家大受其益者。帝命所司即与覆行。
乙亥，以王道宁袭成山伯爵。以王文政缉获邹斌等有功，赏赉银币、羊酒。
直隶巡按王邦柱疏陈治漕事宜四款：一申明定限以速开帮、一酌议截留以销剥运、一酌定事权以定责成、一坐实水次以速兑运。
丙子，调湖广按察使杨文岳为广西按察使。陕西巡按杨通宇疏报临洮搃兵王用予病卒。丁丑，江西道试御史曾倜上言：襄阳府汉阳、汉江、鄢城、口堰、潼口五驿，其马价并馆夫工食坐派长沙、黄州、衡州、德安四府所属州县恊济，岁计银三千五百五十余两。今各郡拖欠，自天启至今共八千余两，各驿枵腹代步，箸血已枯，皮骨都尽。为今之计，莫若抵兑一法，明白便易。请照顺天府涿州例，以四府之恊济改抵襄阳之京边，以襄阳之京边抵各府之恊济，订入全书，永为遵守。一转移间，于国家额赋无亏，驿逓得沾实惠，不至以画饼充饥，望梅止渴矣。至马价旧议十中减六以助军饷，但驿逓南北不同，多寡互异，实有不能一概减六者，乞圣明垂察，或额多地方仍照原议，而于真正不能减六者许令据实奏闻以听圣裁。帝命将马价议奏，其恊济抵京边不准行。
大学士周延儒等疏请简补阁臣。钦天监漏刻博士周长庚请开温谷等山银矿以为利国足民之计，乞皇上独断，敕遣廉干臣工专督其事。
广西巡按毕佐周以粤西宗室嚣横，疏陈劝惩之法，请天语丁宁：一輘轹职官、一把持衙门、一混冒宗禄、一包揽钱粮、一骗诈平民、一侵僣行市、一捏造词讼、一私开鼓铸、一聚党赌博、一出城游戏。戊寅，山西巡抚宋统殷荐举冀南道王管生，章下所司。帝以罪督袁崇焕家属阮氏等十九人不应流徒杭州善地驳，行浙江抚按改徙云南、广西府维摩州。云南道试御史卞珍疏劾原推辽抚孙谷谢病规避，乞敕抚按核实以正其罪。章下所司。山东巡按御史王道纯疏报泰安逃兵奔驰数千里，由利津县遁入海中。己卯，直隶巡按胡良机疏请表扬节妇乔氏。章下所司。帝以钱士晋督运有功，漕务赖之，命停升接管新运。兵科给事中□瑞豹上言：迩者边腹多事，圣主焦劳，凡为臣子者宜寝不贴席，食不甘味，汲汲留心于皇上之封疆。乃近日封事紏纷，几同声影，挑构转甚，驯致玄黄。人臣惟自矢为无私则可耳，若一涉为私，则拥戴为私好，排击为私恶，甚至营求，冀其必得，把持期其必行，今此遭遇何时而顾从事于纸上之酣鬪乎？况从来有事之日，正苦任事者少，虚言者多，则多言掣肘，臣实虑之。而根本之论，惟在去心上之私，省舌端之竞，将一切爱憎尽归消融，愿与诸臣共矢此念也。至近日诸臣章疏猥多未蒙发票，恐过计者不免疑揣，喜事者且多挑激，尤易起纷嚣之端，乞立赐省发，明为点破，更望少霁雷霆曲存，班联敢言之气，臣不胜至愿。
庚辰，升张镜心为礼科右给事中。帝遣乾清宫管事王应朝往关宁、乾清宫牌子张国元往蓟镇东恊、王之心往蓟镇中恊、邓希诏往蓟镇西恊，监视各镇粮饷兵马及边墙抚赏。福建道试御史王绩灿上言：顷者大凌之筑，半月前先有传闻，而举朝预知其不可者，意敌骑之必来突也。已而相传果过坌河，举朝亦有预策其当备者，意必扰我版筑、夺我艾获也。然而无敢昌言以告者，特以密报秘抄，恐皇上诘所从知，无以应也。及至今日而已压凌城，举朝但相顾错愕，即欲借筹而不能，实以虚实未知，不得展其区区之心也。夫边关既有其形，中国何必尚讳其事以至耳以语耳，讹以传讹，致使谣言蜂起，民心变乱，煤米价腾，逃亡载道？则何如一一发抄，使国晓然于彼此之情形乎？且也邸报发抄，则嘉言罔伏，但不过参此驳彼，舍短取长，即可得捍御之策，又何必概从秘密，尽废佥谋，专恃阁臣以为心腹也？殊不知阁臣筹边之效已可概见一班，如关中之以抚成纵惨杀，时闻各边之以贿成弛，虚冒倍昔，及日者出师一万而骑兵不过数百，周于谋国者固如是乎？今大凌已急，犹不劝皇上大出师，徒共图维挽，将驯至不可救药始呼将伯，恐已晚矣。且今日内外所可忧者不少，诸臣所欲告者亦多，惟皇上将边境邸报一一发抄，使抱忠怀荩者各效其愚以听睿鉴可耳。
辛巳，两广总督王业浩疏请侍郎林熙春恤典暨督臣王尊德赠荫。章下所司。升河南副使叶大受为山东佥事。大学士周延儒妻吴氏病故，优旨给假治丧，特赐斋粮三十石、麻布五十匹、予祭一坛、造坟安葬，仍加祭一坛。壬午，吏科给事中宋玫以敌兵久压大凌河，祖兵为所遮扼，调探不通者已及期月上言：
榆关外控惟宁锦八城，而八城厚势，惟祖大寿一旅毋论战守进退，夙将劲卒不可弃，实国家大势所关也。且大寿撄新造之版筑，即使其超轶绝伦，力能溃阵启行，势亦必借助外援，此又事理之必然者。倘文武将吏不及今并力速为声救而漫视为可弃可存之着，俾大寿一旦力穷智索，则军声一跌，势难复振，臣恐可忧甚大，诚不可日月玩也。三恊诸路兵制积弛，非关外伦比，人孱法弊，势不可用，倘敌人久缀大凌，阴谋间道，祸又不在已巳下矣。伏祈亟批御敕，谕辽抚道将恊图退敌，保全大凌城，再谕宣蓟督抚道将各严讯地方以备未然，此目前至急之务也。至于抚臣丘禾嘉候代欲去，谢琏受任将来，假使敌既遁去，大寿全师而出，则琏以新略焕旧谟，同心集力，自可旦夕图功，苟其不然，则琏之猝莅此土，恐上下未习，信义未昭，未能遽辑其心而鼓其气，其间正须一番调剂抚绥，然后可以有济，要必使欲去者不得如弃妇捐司，将来者不得如新妇操臼，庶于疆事乃为万全耳。帝谓急援凌城与饬备毖防己有严旨，丘禾嘉倚任方切，当鼓励图功，谢琏到日，令暂驻关外料理，俟事平议代。
陕西道试御史谢三宾特参三边总督杨鹤、山东巡抚余大成，谓杨鹤庆阳抚局既完一疏则云散遣俱尽，合水草窃一空而以飞报贼情为流言捏造，又言贼岂能潜于九地之下，似乎庆阳一带廓然澄清矣；又计议善后一疏则云鄜州等处增兵增马，责同知郑师玄团练防御，朝发夕剿，似乎鄜州一带屹然保障矣，无何不及旬日而贼陷中部之报至。中部去鄜州百里而贼从庆阳、合水突如其来，杨鹤既云庆阳之贼无潜于九地之下，然则中部之贼又岂降自九天之上耶？且增兵马以固防、委同知以精练，言之凿凿，而失事者即郑师玄所谓朝发夕剿者又何谓乎？夫不知有贼而谩自夸诩，其失在妄；知有贼而犹自蒙蔽，其失在欺。杨鹤必居一于此矣。读大成迯兵肆虐一疏，内称临德有备，实未入山东，又言若躏入境内，自不难擒之散之，味其语意颇自矜狂，似乎迯兵可以旦夕授首。无何，不及旬月而流劫泰安之报至，又不旬日而奔突入海之报至矣。夫由山东以至泰安，由泰安以至海，横行斜突，不啻数百里，何既不闻御之境外，又不闻擒之境中耶？由前之夸，其失亦在妄；由后之窘，其失亦在欺。余大成又必居一于此矣，伏惟皇上切责之二臣以警将来，定限灭贼以图后效，庶几封疆有赖矣。帝命两省巡按核奏。
癸未，礼部署部事左侍郎李孙宸以起用本部尚书掌詹事府事黄汝良在去冬点用，迄今几阅周岁尚未到任，乞严立限期，敕令抚按敦促就道，以无旷礼臣重寄。宣府巡抚沈棨以抚按赏酿弊通判不胜其任，请敕部将辽赏通判改注甲科推官速行精选。刑科给事中王家彦上言：国家今日用人莫先于兵事，然兵乃专门之学，苟非预习于平日，不能猝辩于临时。先臣高拱谓储才待用，法当自兵部始，是也。今枢属自职方之外叩以九边之情事，茫乎其未有悉也，此无他，不习故耳。诚立一功令于此，凡在兵曹之列，令其以讲究边事为日课，而大司马复严行考试之法以殿最之，果于边情之虚实、地理之险易、兵力之分合能一一犁然照中綮者，进而边道，再进而边抚，即于是乎取之。嘉靖时杨博之为兵部郎中也，晓畅军情，备知边状，当时世庙明于用人，久储待擢，故所至捍御有功，此亦今日枢之典式也。盖其兵言兵，犹之问耕问织，业有专司，诚示以上意之所向，未有不殚其精神，鼓舞以赴之者也。今遇兵曹员缺，莫若仿铨部四司例，精选各边各省之智略特著者肄业其中，盖以土人而指画本土之事，其利害情形无不灼见。万一边境窃发，即集诸司而谘访之，将见不出司马之堂而机宜毕晰，决策不爽，其视局外揣钥者相去固倍蓰也。
此外有如经理兵事及巡关巡边之人与夫亲履戎之监司，亦宜择其骨力强干、具通变之才者，练之以究其用，果其资俸既深、积有劳绩，一遇节钺即与畀焉。如是则人与事不患不相习矣。良工之制器也，使手习知其器，器习乎其手，则可以免血指之虞。此今日封疆用人之明喻也。更进而上之，若枢贰之席，原以备总督之选，于巡抚中之谙练有声、卿贰之曾扬历中外者添设数员，恊佐枢臣以练习之，诚于枢贰之班济济有人，使用人者朝夕而耳目之得以知其才具之所宜，一旦边督须人，随才随地而任之，可以朝发夕至焉，又何至临时仓卒，执灯索火，窘人以所不习，而以封疆为尝试哉？皇上试严颁画一之功令，以兵部为练才之地，而举行此法，将颇牧不难再见，圣明无烦拊髀矣。帝以论荐率多徇私，添设无禆缓急，不允。
甲申，加升□□祝万龄为河南右参政，升大名道卢象升为山东按察使，□□□程策为湖广右参政，仍管下荆南道。
遣行人胡麒生为南京兵部尚书徐飬量造坟。辽东巡抚丘禾嘉会同团练总兵吴襄率副将斳国臣、游系、杨振等兵及山海总兵宋伟率锦州兵共向大凌，离松山三十余里，与大清兵遇，大战于长山、小凌河之间，互有损伤。禾嘉遂以捷闻。
乙酉，辽东廪膳生员吕品奇疏述勤劳，请赐录用。章下所司查叙。河南巡按李日宣疏留分守河南道今升按察使刘伸其按察使员缺，请以陕西副使刘余佑升补。
丙戌，调山东右参政朱大典为天津兵备道。
吏科给事中熊开元以帝遣内臣王应朝出关救援新城，一日六疏奏讨官军马匹勘合等项，皆蒙俞旨上言：司马法军容不入国，国容不入军，非徒以昭其别也，阃以外边臣任之，阃内以廷臣任之，庭除左右服勤则内官监诸臣任之，亦犹农耕于野，女蚕于室，各服其劳，各执其咎，以故责无他诿而事日以有功。今陛下任边臣阃外，非一朝夕矣。枢辅孙承宗、督抚丘禾嘉等未食寸报则捍城却敌，担无他卸，厚赏显戮，义不得辞。陛下顾释此不专其责，又特使应朝任之，岂真应朝智过孙吴、勇冠魏霍，为边臣所不逮乎？以谢琏之才品突简行边犹有虞其器手不习者，今又再遣一谢琏，使仓皇就道，为承宗、禾嘉分过，不己多耶？且朝廷飬士不为不厚，祖宗立法不为不周，今内兵精则用之，营兵不精而不问，内臣能则遣之，边臣不能而不问，怠王氏而涣众情，臣窃滋惧焉。伏乞陛下收回承命，立止内臣勿遣，以一事权，庶不至为将来边臣卸责之地也。帝谓遣用内员自有裁酌，不必过为疑揣。
丁亥，吏科都给事中宋鸣梧等以武试既准传胪，请再行殿试以成重武至意，其武场一切怀挟传逓、关通代倩等弊宜俱照文场严加申饬，务在罗真才而光大典。云南巡抚王伉疏觧镇康州土官刁闷枳贡献礼物。戊子，授潞王妃父何得富、庆成王妃父原奇俱为西城兵马指挥。大清兵马至锦州城外，辽东巡抚丘禾嘉同山海总兵宋伟、团练总兵吴襄率兵御之，大清数千骑分列五股，直逼锦城，两镇张左右二翼迎击，接刀于教场，连战十余阵，不胜，入城固守，大清收兵东北行，巡按王道直以闻。己丑，以陈观阳为验封司主事，李之椿为稽勋司主事。原任礼部尚书黄士俊疏请其父黄镐恤典。章下所司。工部疏覆陕西巡按李应期开鼓铸、整器械二事，言国家财用匮诎，节无可节，所当议生。
而秦中为产铜之乡，则鼓铸之兴不容稍缓，况称所铸千钱，其本止须四百，利过于本，可谓极饶，此京铸所不能得者，自应俯从所请，听其支本省堪动银，专官开铸。至于督整器械尤属军兴急务，所议责哨、队、中、千等官整理，以自己之精力整自己之器具，而日比月试，赏罚行焉，此易朽钝而成锐利之法也。第恐责成不专，应比照盔甲、安民两厂例，拣择敏干一官，专董其事，则人情莫敢惰偷，器械无不铦锐，安内攘外，端必赖是矣。帝曰可。
庚寅，升湖广副使蔡官治为江西右参政。以太仆寺少卿张春兼督阵监军事。
直隶巡按王道直疏请叙录邮马山捷功，总镇祖大寿功居第一，应行升荫首功；副将祖大乐、祖泽润、韩大勋、游击杨振、守备柏永馥应升叙次功；守、参、游杨复元、曹天寿等四十七员应优叙；哨探、材官、把搃祖采度、刘成功等十八员、策应副参何可纲、岳维忠等三十三员应优叙；总兵窦承武应准赎过。若指授方略如宁前道陈新甲、抚臣丘禾嘉、督臣张凤翼、阁部孙承宗俱应晋秩。
辛卯，以日讲官礼部侍郎罗喻义所进讲章冗汛剿袭，不听辅臣驳正，反凌紊阁规下部议处。
赠王尊德为兵部尚书。升陈赞化为刑科左给事中。壬辰，郧阳地震。
登莱巡抚孙元化疏奏：孔有德、吴进胜于初三日驾大小沙唬等船二十二只起行赴援大凌。兵科右给事中署科事祝世羙以普酋猖獗、滇事方殷，近则弥勒州又陷，特疏参抚臣王伉及黔镇□士杰、巡道杨鼎枢、都司杨忠、知州徐绅之罪。监视太监王应朝出山海关。
癸巳，日讲官礼部左侍郎罗喻义以阁臣劾其讲章支蔓冗长奉旨下部议上疏析辩，谓从来日讲诸臣每以圣学渊深，虑经生常，语多不淂，当时于正文外颇及世路，此旧例也。故臣讲尚书惟我商王布昭圣武一章亦遍及京营之练、大阅之礼，展转敷陈，冀少禆益，犹恨为尺幅所窘耳。臣持此欲面诣阁臣酌，不得，但令阁役趣臣削去后叚文字，夫成之数日，改之片时，非臣一点愚忠，臣心一时未忍，因以触怒阁臣。今讲章见在御前，伏乞即赐省览以明臣志。
永宁侯王天瑞疏辞太师崇阶，乞照英国公张惟贤例量给禄米。左都御史陈于庭以台臣虽无用人理财、兵农疆土之寄，而诸御史巡方职掌俱用人理财、兵农疆土之事，则诸御史之职皆宪长之职，乃条奏积谷备赈、稽核屯塩、禁革火耗、清理狱囚、察访豪恶、消弭寇盗、举刺大吏、荐掦人才八事，请严旨敕行，一一于回道日考核优劣，务期责实课功。帝以巡方关系甚重，所列诸款深切要领，命即通行申饬，仍于回道日精研考核，甄别劝惩。
督治昌镇兵部右侍郎侯恂发马步兵三千五十余名，遣左良玉领之，于十六日启行，前赴宁锦救援凌城。甲午，升洪承畴为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命逮杨鹤至京究问。兵科给事中祝世羙疏劾云南巡抚王伉元庸劣飬乱。章下所司看议。调刘象瑶为山西参议、口北道，王弘祖为河南右布政、密云道。三边总督杨鹤以帝因按臣吴甡天心厌乱一疏责其徇抚讳剿，苟图结局，上疏析辩。帝以究问自明答之。乙未，起原任布政使张维世为陕西右布政使。大学士何如宠矢去国之忠，极陈明作惇大之道。帝报闻。
兵科给事中周瑞豹以凌围四十余日仅得松山一战，恐将士狃于小捷，骄怠易生，请严其责于枢辅上言：皇上手执尚方，特命枢辅出关，又命巡关按臣与之偕行，又发帑金、帑帛之赏，命内臣领之而往，不过欲觧大凌之围，救大寿之困，非止追过小凌河，仅夸一捷而已。顷读枢辅疏内有云抚臣业已调度详妥，方在发兵，臣骑行不便，暂住宁远，又云督饬兵将各依抚臣调度，臣窃怪之。盖皇上之廷遣枢辅也，命之曰有功立赏，有罪立诛，是明以赏罚之权专属枢辅，则枢辅必亲历行间然后功罪无漏，赏罚不逾时。今曰暂驻宁远，似非所以仰称皇上特授尚方意也。况既膺督饬抚镇之专任，安有反依调度于人者？在枢辅或让前功而不居，在旁人或疑其诿后担而思卸。且曩时凌城之筑，枢辅曾主其议，今即不必为既往之追咎，顾安所辞于就事论事之责任哉？乞立刻驰谕枢辅独立担当，克期驱扫，是今日刻不容缓之着也。帝谓枢辅既膺专任，自宜悉心调度，速图觧围。
丙申，直隶巡按史范土疏觧各属捐助搜节赎锾银。优旨照数核收。
｛范上土下｝又荐举兵备道王公弼。章下所司。直隶巡按刘飬粹疏觧捐助及备赈修庙银。命照数核收。升张福臻为右佥都御史巡抚延绥等处地方。太监王应朝于是日抵松山宣诏颁赏。
户科左给事中颜継祖上言：丝纶重地，赖谋断之相成；簪笔清班，取紏绳之无隐。则政本言路，诚国家要务，而论辅臣于今日，则以才识为先。盖当此灾害，盗贼交讧，饷匮兵单，若无富强之策，民穷盗起，渐有决裂之形，所重在担当之慷慨，所难在咄嗟之立办，而雍容醇谨，淡泊宁静者间藉以坐镇，雅俗虽练达，必资老成，亦须顾其精力之强捍，不得以龙钟伴食，虽砥柱急须方正，尤当谅其时务之通达，无取以执抝坏事。又加汲引鹓行，而东山不可少蒲轮之聘，物色名邦，而僻壤不可致玄珠之遗。延揽词林而他曹耆硕，有久历中外，惯理烦剧者，不妨赏空谷之音而借前筹之箸，此今者枚卜第一义也。若考选一节，明主方课实效，杰士不盗虚声，或京秩，或外吏，居官各有实政，居乡各有实行，参闻见而折衷，妍媸莫遁毛发，破情面以位置轩轾，宁爽锱铢。第恐去取易生，恩怨得失，不无毁誉，则不能还其恰好之位置，易为迁就之低昂耳。若果以详确之心定虚公之案，勿于此中有爱恶憎好之参差、桑梓瓜葛之牵缠、年谱官途之芥蒂，大家从国家起见，如古人之称雠不为謟举，子不为比，惟凭清夜而秉空鉴，采舆论以快人心，自不至有混玉之碔砆，伏枥之骐骥矣。帝优旨报闻。
监军道加太仆寺少卿张春会总兵宋伟、吴襄提兵过小凌河东五里，袭大清兵于双堡，为大凌诸将声援。大清盛兵长山以扼之，竟不得进。
丁酉，辽东巡抚丘禾嘉遣督阵官张丕振至锦州，同副将张弘谟、祖大乐、佟守道、靳国臣、孟道、游击杨振海、参代杨华征等于是日黎明出兵，与大清战于五里庄，连接二阵，大清兵分二枝，一向白云山，一向亮马山而去。兵部尚书熊明遇以闻。
以御马监太监唐文征管乾清宫事，提督京营戎政。遣乾清宫牌子王坤往宣府、刘文忠往大同、刘允中往山西监视各镇粮饷兵马、边墙抚赏。命司礼监大监张彛宪总理户工二部一切出入钱粮。直隶巡按饶京续觧赎锾充饷。命照数核收。
戊戌，升葛应斗为刑科右给事中。
调王志坚为湖广提学佥事。
援凌兵与大清战于长山，大败。总兵宋伟、吴襄及参将祖大乐、张邦才、靳国臣、于永绶、刘应国、赵国志、海参代、杨振、朱国仪、尤禄、李成、祁继光、祖大弼俱迯回，夷将桑昂、那木气、七庆、归正、黑云龙、道臣张春、参将薛大湖俱被拘，其张弘谟、祖邦林等不知所往。
己亥，吏科都给事中宋鸣梧疏劾宜川县知县马自龙以招抚流贼为贼首上天猴等所劫，羁绊营中八日，挟胁求抚，至翻桌为上宾，辱身辱国，传伏四方，应置重典，帝以马自龙招降召侮，命削籍觧京究问。
以御史余｛王成｝与沐启元讦奏失体，镌秩二级回道管事。升李栻为云南按察使。调王继谟为山西参议、易州兵备道，升郭应向为陕西佥事、榆林道。
庚子，云南巡抚王伉疏参黔镇□士杰影借冒功，观望延玩，以致弥勒州失事，并自劾任用非人之罪。章下巡按御史核奏。